
1957年出生在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台湾乡下的万梓良,住在一个屋檐下挤九口人的屋子里,孩子多以及收入少,根本就没有什么后路。
刚满月的他被送到香港一户人家领养了,换了姓也换了命。
并不是生来就具有的那种“大哥模样”的脸。真正塑造他的是新界大埔那几间漏风的小屋子,是辍学后打工时的油污气息,是“穷得没了退路”的窒息样子。
可那样的环境,把他的骨头磨得又硬又直的。
1974年,那会他成绩全校第一,把命运硬生生往前推动了那么一小段。1976年,被丽的电视艺员训练班吸纳的他,开启了那一段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展开剩余88%这不是一个靠外貌来谋生的演员。在无数挤压当中生长出来的他,有那狠劲、倔劲以及那压别人气场的“阴影感”看过他年轻时所演的雍正、铁木,很多人都知道,那不是演出来的,而是从胸腔里逼出来的东西。
1986年的《流氓大亨》里,他的名字就已经被彻底地钉在那个时代的门板上了。三十多年以来的那个“Sowhat”,如同一道陈旧的伤口,一旦触碰就会隐隐作痛。
影帝拿过的他,有无数作品加冕,还有被争议裹挟的情形。90年代起,香港电影就从巅峰开始跌落,其机会也就如此急速地减少。做品牌、开店铺,挣过那快速的钱财,也亏过那巨额的钱财,甚至把住房卖了去填补那个窟窿。
身体也开始反噬。糖尿病、体重骤降、胰岛素针头、眩晕这些他都已经经历过。很多年,他在内地进行商演,那个小地方、小舞台、小彩灯,与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哥相比,其间的落差是很大的,普通人大概是承受不住的。
可他扛过来了。人到了这般地步,借助的并非是那风光的模样,而是那厚脸皮以及命坚韧的东西。
而从某种意义而言,万大千的出生时那一段最为柔软且最为脆弱的时光是其人生里的部分。
2003年,在广州诞生的那个小孩。在那年万梓良47岁的时候,他抱婴儿的那种神情,比他荧幕上所有角色加起来还要显得更为笨拙。那瞬间里你可察觉到他已经拥有了“并非为了求生存,实在是为了他人而活”。
但是他并没有特意地将那孩子往娱乐圈里去推搡,也没有急忙地让其去继承那所谓的“影帝光环”从小安安静静的孩子,读书、画画、音乐的,走的并非父亲那种“冲破一切”的路,而是更内敛且更独立的方向。
大学的时候,万大千差不多就不再提及自己那个父亲究竟是什么人了。
甚至在中南大学,很多同学到了大三大四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身旁那个老是背吉他奔向排练室的小伙子,是万梓良的儿子。直到那次歌手大赛。
那在2025年5月末的一个晚上。他穿白色T恤、牛仔裤,既没有那奢侈品牌的风格,也没有星二代的架子的样子。一个抱吉他的人朝舞台的中心缓慢地走去。那一秒灯光亮起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嗓子眼都悄然收缩了一下。
他开了口,非高音、非卖乖式校园民谣的,而是一种沉得出奇的旋律。那开头犹如暗色幕布那样的平静悄然地展开。
中段里突然就炸开了,那重金属的段落吼叫得够狠的,嗓音砸在了观众的胸口上。到结尾的地方又再次汇聚成一段段的温柔。
这并不是模仿的,也不是炫技的,反而是一位年轻人把情绪撕碎成几瓣扔到舞台之上的。从那种撕扯之中你能够听到带有“我知道我是谁”这种倔强性质的声响。
他蹲身子、靠近镜头,大声地唱,灯光照他的脸上,那线条是凌厉的。再没有人去思索他究竟是哪家的儿子。那瞬间里属于他自身的那个他就已经是他自己了。
奖项与否以及夸词的重要与否都不要紧。关键的是台下那沉默过后的爆响的声音。
当事情传达到家里,万梓良那个夜晚正坐在客厅里默默地刷手机。视频当中是儿子在台上吼,其眼神缓缓从怀疑转为安静,最终变为一种男人所懂的满足。他接到儿子的电话。电话那头那个正兴奋得有点没喘匀的人。他只是听时不时就会插入那么两三句。
不过那这份骄傲背后,却有那另一番现实。
万梓良那逐渐越发难以支撑的身体。像绳索一样的糖尿病正越发紧紧地勒人。酒吧唱歌的时候他被保安扶下杆;做公益的时候他颤手分茶点;拍戏的时候他靠助理撑走完几个场景。外界所看到的胖了、老了、动不了的他,不管是被嘲笑还是被同情,他都不予以回应。
但儿子开始发光了。赛后的万大千持续地写歌曲、拍摄音乐录影带、排练乐队、直播演唱活动。流量没有让他冲昏头脑,公司也没有让他急签订。
那只像刚破壳的兽的他,有些许野性、些许鲁莽,却清醒地知道自己可以做的事情。
这隐隐让人觉得——那年轻人的或许比父亲那辈更宽的路。
这对父子身上有那引人深思的对照。靠拼命得来的万梓良的东西,已经是时代不再需要的了。
靠才华所唱出的万大千的未来,却反倒被时代等。一个是旧时光的火,一个是新时空的灯,烈度存在差异、方向存在不同的,但却都真实的。
在这般满是速成与虚火的娱乐圈当中,一个年仅22岁的小伙子,没借助姓氏,没依靠背景,单单借助一首原创歌曲就让现场那一万好几百人安静下来,这件事本身比那所谓的“星二代逆袭”更为弥足珍贵。一辈子的父亲,那从贫转旺、从旺变落、从落归稳的一辈子。
才刚刚开启的儿子的一生。
从那一天之后,他终于是有了那同一条线——一个时代的那个尾音,以及另一个时代的那个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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